通天一挥手,有些不耐烦道:“公明,你先退下吧!”赵公明一声诺,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。通天将目光锁定在老子的脸上,然后蓦然笑了两声,老子和元始也不客气,随意的坐在了碧游宫之内:“大兄,你之修为更进一步,可喜可贺啊!”
老子淡淡然一笑,对着通天拱手道:“还是多亏三弟,才让为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啊!”
“我?”通天有些想不清,但是很快掐指一算,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无胸的笑意。三清道人相视了一眼,三人脸上都划过一丝笑容。好像三只狐狸一样,只是如沐春风的一笑,但是却化解了无数年的纠结恩怨。那些恩怨往事就好像是这春风一样的笑容一样,随风飘然了。
“两位兄长不知道今天怎么又闲暇来小弟金鳌岛?”通天首先打破了沉默。虽然对于两人的到来心知肚明,但是依旧要询问一下,这是礼节问题。
老子笑着,端起手边宫女端上来的香茗,轻轻吹拂了两口,然后抬起眸子看着通天,微微笑容,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玉杯,道:“难道没事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三弟吗?当年我兄弟三人同在昆仑修行,千万年兄弟情义。如今虽然天涯一方,但是为兄的八景宫,两位弟弟都去过。老二的昆仑山,更别说了。只有三弟这金鳌岛,我们兄弟到是不曾来过!”
“大兄所言对及,三弟,我等多年兄弟,如今难得一起喝茶论道了。”元始这话到是真心,略带着微微叹息之声。听得通天心中一阵酸楚。
通天连忙摆手,苦笑道:“看来是小弟我的不是!”
三人再次一阵沉默,最终还是老子打破了沉默,轻轻品尝了一口香茗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眼角的皱纹略微可见,沉静着声音,老子说道:“三弟,要说我等兄弟是来专程看看你,这未免有些矫情。此番前来,也确实有些事情想和三弟商量一番!”
既然不弃前嫌,那通天也不会算老账。所以很爽快的笑了两声,道:“大兄请讲,小弟洗耳恭听就是了!”
老子静静的望着通天,忽然回眸看着元始,两人同时点了点头,然后将眸子垂下和这手边的杯子并成一线,看着杯中不断溢出的热气和水珠,嗅着沁人心脾的茶香。老子踟蹰了一会儿才问道:“三弟,天庭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?”
通天蓦然的点了点头,道:“略知一二,怎么,难道大兄也想在天庭插一手吗?”
老子一项与世无争,所以默默摇了摇头。不过很快又将他那张鹤发童颜的面庞抬了起来,用一种询问的目光望着一脸懒散的通天,沉默沉吟了好久才再次发问道:“三弟,你那坐骑夔牛现在何处?”
通天先是一愣,然后淡然一笑,轻声道:“想不到,还是被大兄发现了!”
天道之下,圣人之中老子修为最高,对于天机的掌控,也最为明晰。所以不管是昊天,还是西方两位圣人,又或者是通天,所作所为莫能够逃过老子的眼睛。虽然老子崇尚无为而治,修行的是太上忘情之道,但是并不说老子就什么都不知道。
望着自己的大兄,再看看通天三弟的表情,经过老子如此一说,元始再次低头掐算些着,猛然抬头,用一种很是敬佩却其中又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凝望着通天良久,这才苦苦笑着,摇头叹息道:“三弟大道之上果然是快了贫道一步,如此布局,连我等都期满了过去,果然精妙,果然精妙啊!”
元始此番感叹,纯粹是发自肺腑的,没有半点讥讽的意思,通天听得出。懒懒的伸了个腰身,圣人法体发出几声咔嚓咔嚓的响动,脸上神情依旧慵懒得很。散落在背后的长发没有半点规矩的落下,嘴角扬起的笑意略带一丝苦涩和嘲讽。
“小弟哪里能够有这般修为,这番布局并非小弟所谓!也没有欺瞒两位兄长的意思!”通天并非解释,而好像是在述说一个事实一样,脸色很的淡然。不过他这般摊手的姿势,到是让老子想起了一个人。
轻轻颔首,自矜之中带着一丝诧异,叹息道:“为兄知道了!”
只是五个字,简单明了,却阐述了老子对于通天的信任。老子不再追问,元始也沉默着,这兄弟三人好生淡漠了一阵。最终还是通天人忍不住,开口询问道:“大兄身为老师坐下大弟子,玄门首徒,本来就肩负着守护玄门的责任。此番前来小弟碧游宫,应该也是为了此事吧!”
老子苦笑着,无奈着,点了点头,道:“到是让三弟见笑了,为兄此番前来一来是看看三弟,二来也是为了玄门大教而来!”说着老子缓缓站起身子,掩饰不住的苍老之意,背对着通天,望着碧游宫外湛蓝湛蓝的天空,有感而发道:“两位弟弟应该知道,为兄虽然立下人教,为人教教主,但是门下弟子并不多。说来不怕两位弟弟笑话,为兄也是兼着不想让天道有失平衡的打算。守护玄门,总不能监守自盗才对!”
通天和元始第一次听到老子这般袒露心声。不禁点了点头,并不打破老子的思绪。www.xyb3.net
“如今西方两位圣人仗着有天数在手,就胡作非为。殊不知,一饮一啄,都是定数。佛门既然能够大兴,也有落败的时候。”老子无奈的摇头,不断的说着,说着:“天道至公,也是一种平衡,可是如今这平衡就要被打破,恐怕……”
“大兄是担心无量量劫?”通天猛然坐起来,有些恐惧道。
老子轻轻点头:“三弟,你要知道,盘古大神开天之后,不论是巫妖对立,还是人族崛起,到如今的东西方对立。都是一种巧妙的平衡。天道掌控的也只是平衡之道,天道之下,绝对不会让一教独大。如今佛门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,平衡被打破,佛门势必没落在即。到时候就剩下玄门道教,大劫在即,可想而知!”
“那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元始有些不理解道。
“无他,平衡而已!既然西方两位道友仗着天数在手,那自然是要和我等兄弟做过一场。到时候弱一弱佛门气焰也就是了!”老子淡淡的说着,似乎这些在老子看来,不过也就是一场游戏。不过这场游戏的赌注未免有些大了。
“佛道同源,佛道共荣?”通天忽然想起了某人曾经说过的话,冒出这样一句来。
老子点头,再次落座下来,品尝着金鳌岛的香茗,微笑道:“就是这个道理。贫道和青阳师当年算计,也就是为了这个道理。”轻轻的盖上茶杯盖子,将杯子安然的放在茶几上,老子嘴角微微然翘起一丝笑意:“这个世界上,老师,青阳师叔,还有那个东海之上高深莫测的杨梅道人已经的超越了天道的存在。无量量劫对于他们来说,并无什么不妥。而这洪荒大地之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够逃过无量量劫的灾难的。”
“无量量劫到底是何物?虽然听老师说起过,但是却从未见过!”元始天尊不禁问道,不过他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丝私心来。仿佛看到了元始眼中的小心思,老子解释道:“天地初开,有量劫,量劫乃是天地之间一段时间的因果循环,因果之力牵引。而无量量劫则是量劫的循环,爆发出来的是天地之间从开天开始的因果之力,届时洪荒生灵,因果之力加身,相互挞伐,圣人之下,无一幸免!”
“当真如此恐怖嘛?”通天有些不信,问道。
“自然,无量量劫最后洪荒破碎,我等三清就要踏上盘古大神的老路,重新开天辟地!”
老子说的轻松,但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结果,三清都很明白,到时候就是玉石俱焚。不过老子依旧是将无量量劫想得有些简单了。到时候无量量劫来临,这其中到底要牵涉到多少因果,那就不是圣人们能够说了算的了。
“所以,我们要尽量维持天地之间的平衡,要不然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老子说着,神情开始黯然了下去。通天和元始都明白,这个要不然后面到底是什么。看着老子黯然失魂的神情,通天旋即问道:“大兄,那我等兄弟能够做些什么?”
听通天如此问道,老子脸色再次恢复到了刚刚的平静如水的感觉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老子这位太上忘情的圣人也多了些烟火气息。这到是让通天和元始有些不解,或是高兴,或是有些意外。
轻轻摆手,老子笑道:“两位弟弟放心,如今棋局刚刚开始,还未到收官的阶段,还能在看看!只不过这场佛法东传的西行之路,还要我等兄弟同心才好!”
正所谓,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。三清联手,西方两位教主也是不可小觑的。只不过这场棋局,早已经有人提前布局,剩下的就看着这些棋子的走向了。这个洪荒能够让圣人们甘心作为棋子的人,也只有陈煜阳了。
静静的抬眼,看了一眼那高深莫测,神秘无比的北海,老子轻笑着,摇头,想想这局已经被落子的棋局,说道:“终究是神通不敌天数,天数不敌青阳!”
神通不及天数,天数不敌某人。不是仅仅只有老子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,同样,紫霄宫中,同一时间,一样的感慨出自于道祖鸿钧的口中。只是他们都不知道,那个如今身在青阳岛,手持碧玉长箫的白衣男子,却只是看着天空远远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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